浦东中学是一所有红色基因、革命传统的学校，培养了大批知名校友，曾影响了中国近代发展史。校史馆内记载着陈独秀1921年11月19日曾经到校演讲。浦东中学青年自觉会创办的《人刊》杂志1921年11月出版的第四、五期，分两期刊登了陈独秀到浦东中学以《我们怎样改造思想》为题作的演讲报告，共3600余字。由于当时没有书面稿，因此，编辑主要是根据学生的记录稿整理成文，全文如下：

我新病初愈，讲并未预备，恐不能负诸厚望，很为抱歉！

我今天所讲的题目是：《我们怎样改造思想》。现在的青年，大多皆有改造思想底志向，但是思想究竟怎样改造？多数人皆不能明白。我现在将他分为六条，一一说在下面：

一、从笼统的到分析的

笼统是中国人的最大弊病，自古代老子、孔子及现代底青年皆犯有这个毛病，如古代人说“无父无君是禽兽也”，这句话实在不对。如共和国家底国民，何尝有“君”？但亦何尝是禽兽？这句话不对底原因，就是过于笼统；对于事实未精细用分析的方法去研究。现在底青年，多以为旧思想是错的；但是何以见得他是错的？错的之中，未见得没有不错的。我推究所以犯笼统的原因，实有两种弊端：

（甲）      全称肯定

（乙）    全程否定

要知道凡事绝没有绝对的错或不错。我们现在以为是不错的；将来或者以为是错的，也未可知！有许多人说“不自由毋宁死”，自由本可算是个好名词，但也可以造出许多罪恶！如男子任意压制女子，资本家任意压迫劳动者，这也可以算是他们底自由。所以我们无论对于什么事，皆不可笼统的说他好，或不好。

“五四”运动的时候，中国青年个个提倡“爱国主义”，爱国主义固然在许多时候是好的，如别的国里野心家和军阀，来侵略或伤害我们那个时候，因自卫起见，自然是要爱国的。但是在反面讲：爱国主义实能造出许多罪恶，使人类失其和平！日本侵略中国、虐待朝鲜也是因他们爱自己的国。

由上边看起来，可知青年的思想切不可笼统的，要分析的！无论对于何事，皆要用分析的方法批评他，万不可“全称肯定”或“全称否定”！就是看书、论事也是如此。

笼统思想，青年界当竭力除去，社会底进化、改革，受其阻力实在不少。

二、从目的到方法

中国人总是将目的看得太重，而方法看得太轻。就如孔子讲“仁义”，他底目的是想使一般人们皆有“仁义”底道德，而如何去行“仁义”，他就不讲。孔子仁义学术不能达到的原因，就是因有目的而无方法，所以单有目的是没用的，必须有方法，则目的可以达到啦！

现在如有人说，必须将中国弄好，中国人当然没有一个不赞成的。但是用什么方法则又多不注意！或者糊里糊涂的，不加研究，用许多不对的方法来搪塞；试问这样能够达到目的呢？就如现在学生读英文数学，读英文数学是他的目的；但是必须加何读法，如何记法，才能进功。要始终日里只说是要读英文数学，而并不去读，这英文数学如何能会？

并且方法有好有坏，也不可笼统而论。就如古代有许多人想腾云驾雾，做仙人；他们所用的方法是炼丹。现在的人也想腾云驾雾，他们是用科学的方法造飞机；炼丹的方法是不及造飞机的方法，所以古代人不能成功，而现代人腾云驾雾则非常容易！

我到此处来也要有方法，并且更要问方法之好坏，我来此必须要乘电车、渡江，并要知道在什么地方乘车，什么地方换车，什么地方渡江。如我仅知道到此处来的方法是乘车、渡江，但不知在什么地方乘车、渡江，必定要走错路的；或者不能达到目的地。所以方法好则省事，目的必可达到！不好则困难，目的必难达到！青年人对于想达到目的底方法之采择，就不可不特别注意啦！

三、从高远的空想到实际的功效

中国思想界从古代一直到如今，多是高远的空想，每每将实际的功效弃去而反重妄想，方才所讲的“想飞入天空”也可用来做这个比喻。“飞入天空”这个思想可算是高远极了；但是空的，不过只要向实际上做去，如现代人用科学的方法造成飞机，则目的就可以达到。所以思想高远，能实行则非空想，反之，不能实行的思想，就是空想。

我从前看见过一本书，内容是谈世界如何改造，如何进化；真是说得天花乱坠，最后，他无话可说了——就想筑条线路到火星上去。这种思想，简直就是超出世界，试问在事实上可有成功的可能？——全是说说罢了。

人类的思想：要有条理、组织、统系，合于逻辑，否则，那就是空想！所以我们的思想，总要可以产生实际的功效，使社会得以进步，人类获到幸福。换句话说：就是一方面社会着看益处，一方面于自己有很大影响。假使我们思想要太高、太奇，将来置身社会，见社会上的人与我们思想相差太远，事实上决难做到，则必发生以下两种弊端：

（甲）因生厌世的心，结果归于自杀或出家。

（乙）抱消极态度，结果是随社会堕落。

我们青年的思想，当就实际方面着想，切不可做高远的空想。譬如有人想到妇人生产是很苦的，我们要想免去妇人产育，这个思想不是很好的吗！但是妇人不生产，有是什么法子使人类仍能继续生产，不致绝灭，我敢说像现在这样的知识和科学是决不行的，或者将来可以。像这样能说不能行的思想，真可谓废话了！

四、从终极的目的到进化的过程

终极底目的，哲学家各有主张，但总无完善底解答。现在有许多青年，多重极众的目的，而轻视进化的过程！殊不知终极的目的无论怎样完美，高尚，要是不经进化的过程，难到可以超“过程”而直达目的吗？譬如我从上海到此处，必须经过乘车、渡江，种种的“过程”。如若我不乘车、不渡江，终日坐在家中，口里只说，“我要到浦东中学青年自觉会去演讲”，这是我底终极目的；然而不去顺着过程走，到底哪天才可达到？或者永不达到！所以想达到终极的目的，必要经过进化的过程！

现在就人的生长论：人是从精虫而蝌蚪，而婴孩，慢慢地长成一个人。当他在胎中底形状，一日与一日不同。由此可知凡事绝不能超过“过程”而直达“目的”的。

医生医人，也要慢慢地见效。若有一个人底病必须两星期才能够好，无论什么医生，他绝不能使他三日就好。就是那个医生本领大，将两星期可好的病，至少也要十天才能够把他医好，所以十日能好的，也绝不是能超过他的过程的；不过他的法子和药好罢了！

但是有许多过程，在表面上看去是不对的；然而实在也是不可少的！如西医治疮，目的是要疮好，生肌，但是为什么他要先将烂肉剜去，毒气拔尽，然后才用生肌底药？他明知生肌药是可以生肌的，他为什么不一起手就用生肌的药？因为烂肉未去，毒气未消，若不先用破坏手段，新肉是无从而生。剜肉、消毒，就是必经的过程呵！

现在俄国底目的是共产：工银制度在共产制度下绝不能存在，何以俄国现在还有许多工银制度存在？要是责以此问题，就是错了。无机物可以任意改造：如一段木可以做桌子；也可以做椅子。人类社会是有机的，有生命的。医生治病不可妨害生理，正如改造社会不可妨害社会自然的进化！俄国所以尚有工银制度的原因，是因为一般人处于工银制度下日期过久，一旦突然废去这种制度，势将无人做工。

社会上最不平等的事，就是懒惰的人，吃好的，穿好的；勤劳的人，吃不饱，穿不暖。我们改造社会，必须使勤俭劳苦的人，丰衣足食；懒惰无能的人，不得衣食，不过这样还不可算是好社会，必须要使将来生产充裕；勤劳者有饭吃，有衣穿；不劳动者也有饭吃，也有衣穿，这才可以算是好世界哩！但是现在底社会，绝不能提倡这种制度，因目的虽好，却离过程太远了！不过我们改革底事业，虽须顺着自然过程底轨道，但亦不可追溯过程。总之，改造社会，单有终极目的而不经过进化的过程，反使社会日坏！

五、从过去将来到现在

中国现在旧派的人多是迷信过去，新派的人多是迷信将来。旧派的人多以为尧、舜、商、周，如何的好。就是汉、晋、唐、宋、元、明等也还不错，所坏的就是现在！新派的人多以为现在毫无希望，所有希望者就是将来——将来如何的好——黄金世界。对于现在，反无人负责了。

须知过去我们是不可回溯的，我们只可参考过去的事实而改造现在！将来是由现在改造而成的，没有现在怎能有将来？如佛教专门念佛，想达升天底目的，过于注重将来所以目的绝难达到。不过我们也不可过于立在现在；若是我们固定于现在，则社会不能进化。社会是不能自己进化的，必须要我们使他进化。因此我们现在应当有一样不好的改革一样；有一分力量做一分事业。远路是从一步起的！我们现在不尽力改革，则“将来”好的由何处产出？所以我们万不可迷信将来，也不可像旧派的人迷信过去，必要弃去过去和将来，而注重现在。

六、从怀疑到信仰

这是我今天讲的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诸君特别注意！

在一般原则上看起来：怀疑实是进化的导火线！许多好的学说，科学，都是从怀疑而生的。欧洲思想所以能有进步的就是因从迷信到怀疑的原因。

但是我今天为什么又要提倡从怀疑到信仰？实因各有情形不同，当欧洲中世纪，宗教权力过大，凡事皆受其影响，所以不得不提倡怀疑，现在中国既没有很大的宗教，而怀疑思想又过于发达，所以又【】【】信仰以补之。

怀疑过甚，实有很大危险！如卖国者就是怀疑过甚。以为凡事皆靠不住，所以卖国也不要什么紧。信仰虽然不可算是绝对的好，但有时也是很有益的！如一个人信仰“抵制日货”，总可以算是个好人。青年人怀疑过甚，每每发生这两种毛病：

（甲）如前面所讲的自杀或出家，怀疑过甚者，则必用脑过度，神经衰弱；凡自杀者皆因这个毛病而生厌世之义——这是好的方面。

（乙）坏的人，流入习俗，与社会共相堕落！成为一种“醉生梦死”的人生！这是坏的方面。

以上六条是我个人的意见，并不是一定不可移的真理！真理究竟是什么呢？如能顺着社会进化，这是真理。即如怀疑主义，若是数十年后，社会情形有所改变，未尝不可提倡。总之，在什么时代说什么时代的话！顺着时代自然的潮流而改造！！

[注：由于当时刊物为手写体，且根据记录稿整理，有字迹模糊难以辨认的，文中出现【】【】]

[后记]

浦东中学是一所有红色基因、革命传统的学校，培养了大批知名校友，曾影响了中国近代发展史。校史馆内记载着陈独秀曾经到校演讲，诚然，具体演讲内容则不太清楚，实为一大缺憾。直至收到中共一大会址纪念馆、上海革命历史博物馆筹备处编写的《上海革命史资料与研究》第14辑（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2014年）一书，该书中就记载了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陈独秀于1921年11月19日在浦东中学的演讲稿——《我们怎样改造思想》。

诚如中共一大会址纪念馆馆员陈晓明所写的《新发现的陈独秀一篇演讲录》，附录了该演讲全文的影印，并作了说明。文中说：在对馆藏早期刊物重新整理鉴定中，发现一篇陈独秀在建党初期的演讲录。这篇演讲连续刊登在1921年11月28日及同年12月5日出版的《人刊》第四、五期上。“现查证，陈独秀这篇《我们怎样改造思想》的演讲录并未收入新中国成立以后出版的各种陈独秀的文集中。同时，我们也未发现已在发表的有关陈独秀的研究文章及资料中介绍过此文。看来这篇演讲录极有可能还未被后人‘发掘’。”

正如著名中共历史学家、曾任全国中共党史学会副会长、中国李大钊研究会副会长、北京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张静如教授在2015年第6期《党史研究与教学》上发表的文章——关于陈独秀的《我们怎样改造思想》，也明确写到，“我没见过陈独秀这篇演讲稿，为了保险起见，详查了一下，确实没找到，这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在浦东中学青年自觉会所办的《人刊》上发表的陈独秀《我们怎样改造思想》一文，作为陈独秀早期革命时期的一次重要演讲，进一步充实了一位伟大的革命家传播革命思想的不懈努力。作为文献资料研究，我重点考察了两个问题：

一、陈独秀因何到浦东中学演讲

一大召开期间，陈独秀在广东政府任教育委员会委员长，并兼大学预科校长，因政务缠身，虽然没有参加中共“一大”会议，依然被选举为中央局书记。同年9月，陈独秀从广州回到上海，居住在家里，即《新青年》编辑部（原环龙路老渔阳里2号，今南昌路100弄2号），积极开展革命工作。1921年10月4日至10月26日被捕入狱，加之大量革命工作，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终于病倒。当他受邀到浦东中学进行演讲时，也是大病初愈。

从当时的市中心环龙路家中到浦东六里桥，实则交通还是相当不方便，需要换乘车辆，还要摆渡过黄浦江，到了南码头之后，还有近三里地的路程，对于身体刚刚康复的陈独秀而言，其实，路途也不容易。

但是，陈独秀还是接受浦东中学青年自觉会的邀请，专程来到一所中学进行演讲，实则，是有诸多原因的。

首先，陈独秀是新文化运动的代表人物，是“五四”运动的“总司令”。浦东中学作为全国著名的一所中学，全校师生积极响应，到南市区老西门参加示威游行，聆听诸多革命名家等的演讲，散发传单《劝用国货函》等，成为上海学生联合会和全国学生联合会的发起单位之一，给陈独秀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其次，1920年初，陈独秀从北京重返上海。在他周围集聚了包括邵力子、李达、李汉俊、陈望道、俞秀松、沈玄庐、沈雁冰、施存统等在内的一批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的宣传者。他们也是后来建党的酝酿者、参与者或发起者。而其中的不少人都是与浦东中学有着很深的渊源。

如邵力子，与黄炎培系南洋公学特班校友，经常受邀到浦东中学来演讲；沈雁冰，也受邀到浦东中学来演讲，尤其是1920年春节之后，其胞弟沈泽民与挚友张闻天一起，在浦东中学教师宿舍内自学革命书籍一个学期，并由此走上了革命道路。他们也对陈独秀到浦东中学演讲有一定的推动作用。

第三，陈独秀的至交刘三和陆灵素夫妇，与浦东中学亦有渊源。曾经与陈独秀在安徽芜湖皖江女学任教时的同事陆灵素，系广明师范校友，广明师范即由杨斯盛出资，黄炎培创办；陈独秀留日回来之后，在浙江陆军学堂与刘三同任教职，江南义士刘三曾经在杨斯盛创办的广明小学、广明师范和浦东中学任教，陈独秀促成了刘三和陆灵素的姻缘。两家在相互交往之中，对于浦东中学亦有所了解。

第四，于1921年11月1日成立的浦东中学青年自觉会，是具有共产主义性质的学生组织，经历了“五四”运动之后，陈独秀深知，中国革命的未来在于青年，尤其是在“一大”召开之后，更需要壮大党员队伍，让马克思列宁主义成为中国先进知识分子的理论武装。面对中国最早成立的具有共产主义性质的学生组织之一，作为总书记，理所当然要予以支持和关心。

二、陈独秀演讲产生的影响力和重要价值

（一）汇聚结社，推动从校内师生关系向自我觉醒和团体自治转型

浦东中学青年自觉会自成立之初，就不是他治、被动员的，而是自治、自主的，纯粹是由学生自主发起。学生自治的风气自1907年创办之时就已经出现，在黄炎培校长领导之下，定名为浦东中学校励进会，共同组织了13个部，师生共同参与到学校的各项活动和课程之中，根据教育之趣旨，锤炼学生之身心，有利于培养学生之责任和能力，有利于师生平等氛围的营造，有利于师生关系之融洽，有利于培育敦厚的学会和师生之情谊。

“五四”运动引发了学生对于社会、国家的兴趣和责任，激发了他们的“自动精神”和组织能力，将成员在组织关系和内心认同上联系在一起。学生自治意味着个体的道德修身、自由权利、责任义务，注重团队精神、意志和团结，关注国民、公民和平民等不同身份的塑造，致力于国民的觉醒、国家的富强、社会的有序、文化的增进。

青年自觉会通过纪律监督、道德修身、责任担当和规劝互助，来化解对于内心的烦闷，对于社会现状的不满，以及对于改造社会的追求，来提升自治力，增强学习能力，增进会员之间的情谊，探索改造社会的思考，维持校园之秩序。

（二）革命探索，帮助青年自觉会会员从理论学习走向革命觉醒和革命行动

浦东中学青年自觉会在成立之初，就确定了编辑、出版、教育、贩卖、交际、干事、经济、图书等八个不同职责，目标清晰，分工明确，责任到人。

青年自觉会通过邀请名家来校讲演，如中共中央总书记陈独秀，中共早期党员之一邵力子、茅盾等，直接接触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和党的宗旨；通过阅读大量的革命书籍和杂志，如《安那其主义讨论集》《新青年之新道德》《革命与进化》《觉悟》《新青年》《安那其主义问答》《革命哲学》《劳农政府与中国》《人生之实现》《互助论》《劳工周刊》《自觉月刊》《人（第一至十七期合刊）》《劳农会之建设》《美国共产党宣言》《列宁传》《俄国无产阶级的十月革命》《共产党月刊》等，学习民生主义、无政府主义、共产主义、马克思主义、布尔什维克主义等内容，从而系统学习社会主义学说；通过出版探索具有共产主义性质的《人刊》，来传播社会主义学说和革命思想，从而促使青年自觉会向社会化的各团体转变；采用“交换看信”的方式，要求会员之间定期通信，有公开价值的则要交换阅览，并根据会员的主要分布地区安排了明确的寄信路线，阅读后要在信末签名，循环交流阅览，直至寄还原发信人等。

“五四”运动激发了青年国家意识的全面觉醒，促使了中华民族国家责任意识的全面觉醒。爱国青年学生把发动群众参加爱国运动与向群众进行爱国主义、国家意识责任的宣传教育结合起来，促使了国民国家责任意识的普遍提高。浦东中学青年自觉会的学生们通过各种方式，呼吁各界群众起来关心国家的生死存亡。他们来到南码头、塘桥码头等向市民演讲、散发传单等，到工厂、乡村、码头发动工人和农民；在揭露帝国主义和卖国贼罪行的同时，向群众进行爱国主义宣传；开展抵制日货等活动。

（三）内心觉悟，引导青年学生积极献身革命事业

    陈独秀来校作《我们怎样改造思想》的讲演，点燃了学生心中的革命火种，尤其是告诉青年人掌握好，“顺着时代潮流而进，以改造自己”，这对于当时的青年学生而言，具有非常明显的价值。浦东中学青年自觉会作为重要的载体，实现了与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有效衔接，从而走向了革命，在二十世纪20年代早期，校友中就有中共党员和共青团员。青年自觉会中的部分会员，走向了革命道路，而深受青年自觉会影响的浦东中学校友，也走向了革命道路。下面就简单介绍在聆听了陈独秀演讲之后，浦东中学青年自觉会中部分烈士会员和校友中的早期革命烈士。

在青年自觉会会员中，就有在1921年中共“一大”前，正式组织成立了中国共产党徐州支部的江苏邳县的解慕唐烈士；1925年入党，历任红五军第十大队党代表、红五军第一纵队队长、红三军团第三师七团政委、红三军团独立师政委的陈葆元烈士；1930年入党，历任《广丰民报》编辑、广丰私立杉江中学英语教员、中国工农红军江西独立第一团书记、红十军书记、铅山县军事委员会主席和广丰县苏维埃政府主席等职的周元煌烈士等。

浦东中学青年自觉会成立之后，开展了各项爱国学生运动，也唤醒了在校就读学生的革命思想，其中部分校友就此走上革命道路，并成为革命烈士。

如江苏吴县的陈继昌烈士，积极鼓动电信局工友集会罢工，1930年8月被害于雨花台；广东怀集的邓拔奇烈士，是怀集县最早从事革命斗争、最早加入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历任中共广西地委委员兼团委书记、中共广西特委书记、中共广西临时省委常委、是中国共产党在广西的早期组织者和主要领导者之一，1932 年壮烈牺牲；广东怀集的郑作贤烈士，参加广州起义，起义失败后，被反动派秘密杀害；福建福州的胡也频烈士，曾任“左联”执行委员，并任工农兵文学委员会主席，早期无产阶级革命文学作家、著名的“左联”五烈士之一；浙江天台的梅士芳烈士，曾任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浙江省委书记，被捕入狱后，积极参与狱中斗争，是著名的“囚徒歌”作者之一，后牺牲于狱中；河南南阳的杨士颖烈士，曾参加北伐战争、广州起义等，1931年秋，被国民党杀害；杨善南烈士，曾先后担任北京学生联合会党团书记、全国学联大会主席、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北京地委学生运动委员会负责人、中国社会主义共青团北方区委组织部长兼学生运动委员会书记、中共东江特委等职，参加“八七”会议，1932年牺牲。

浦东中学是一所曾经影响中国近代发展史的学校，从学校创立之初，就有厚实的革命基因，尤其是在五四运动之后，大批校友开始走上了革命征程。今天，面对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的伟大胜利，党中央立足党的百年历史新起点、统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为动员全党全国满怀信心投身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作出的重大决策。认真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以昂扬姿态奋力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更需要我们青年学生勇担责任，顺应时代潮流，改造自我，将个人的发展融入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洪流之中。

（作者系上海市浦东中学校长）

此文发表于《浦东论坛》2021年第2期